【梵五】Living star(1~3)

写在前面:

私设天文台工作者梵天和政治家女儿五月(性转)。英/国人。

这样的两个人的爱情故事,挺虐心的。有角色死亡,慎入。

以上。 

      漂泊。流浪。

      从昏沉梦境醒来的那刻起,他便知晓没有办法逃离这片寒冷。周围很黑,仿佛是过去将自己吞噬的梦魇,阴魂不散。睁开的眼眸里早就没有生气,死亡后重新让他活下去的火焰,早在英/国皇家天文学会的批评声中被掐灭。躯体燃尽后的灰尘也被世人所丢弃。所有人都刻意忘记他的功名成就,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他的声名狼藉。大概这就是局限的人类吧,生来一双虚假而容易被蒙蔽的双眼。

      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浩瀚的宇宙,深邃的星云——这是仅属于他自己的珍宝。

      即便没有他当年观察到的那么年轻,但是那抹绿色却未黯淡。闪耀着,好像她在阳光下随风扬起的发。或许是激动许然,他伸出手去触摸,去拥抱。他忘了,他现在只是个渺茫的灵魂。

      飘浮在真空中的身体告诫着他被地球遗弃的事实。不过他愿意。愿意耗费他仅存的、蚀骨的思念,来陪伴一颗恒星的风烛残年。


(一)

      蒸汽机车吐出的烟云融化在山麓新生的晨曦里,喷薄欲出的金黄渲染整一条山脊。蹿到高处枝桠还未触到平时繁华的边缘,便忽地瑟缩起来。19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大/不/列/颠,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中竟优势全无;宛若那疯狂渴求阳光却畏缩的藤蔓,人类膨胀的野心,只是优柔寡断地向前延伸。

      1882年,一个灾难的年份,一所简陋的寓所里亚麻金发的青年。

      他的手指颤抖着划下最后一根火柴,将屋内的瓦缝砖砾照得透亮,也把蓬头垢面的自己照得透亮。比起3000℃钨丝点燃的耀眼,煤油灯微弱而黯淡的光反而更能给予他温暖。不再哆嗦,青年铺平那几份文稿纸,埋头飞算。阴霾堆积出的晦暗与夜的颜色重叠,掐灭孤独的火苗,连同奇迹一起。绝望是这间屋子的房客,只是他从来没付过租金罢。真是冷得彻骨啊,青年瘫倒在过几天后要卖出去的铁床,斑斑锈迹仿佛是冻疮后结的痂,跟自己的手如出一辙。可他只是笑,无奈愈加苦涩。

      “这天气真叫人担心!夫人,请您小心...碍事的云雾。”

      伦/敦街头,清晨时分,唯有几盏路灯稀稀疏疏地晕着。灰黑的烟雾将大堆大堆的建筑埋没,携带着固体颗粒的黑色魔爪缭绕在被折磨致死的枯枝败叶边。就算是这般恶劣的天气,也仍有流浪汉蜷缩在小巷的垃圾桶旁阖眼轻酣,衣衫褴褛。Brahma戴好嘴角边上的口罩,把黑色的西装礼服束紧。除去这些可怜人,在街上晃悠的人屈指可数——谁想要在呼吸中沾染污浊怏怏死去呢?他紧握着那几张通宵计算的稿纸,往格/林/尼/治天文台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  沿街少见地停着辆马车,被浓雾隔开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线。“嗒咔。”有什么人从马车上下来的声音。走到近处,Brahma才发现是那个曾经令他心碎的女人。管家搀扶着她的手臂,脚尖颤巍巍地踮在地面,不自然地打了个趔趄。青年屏住呼吸,其实他一秒钟也不愿多待。那女人与往常不太一样,衣服素净得只剩下黑白,但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没有改变。毫不知足的嘴脸,让他想起聒噪、数不清的数落声。喋喋不休的话语,缠绕在心无法弥除。Brahma打算走另外的道,或许天文台才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。抑制住翻涌的伤感,他边走边想起赞美诗里写下对于甜蜜爱情的歌颂,作为隽永的哲言流传。他曾一度相信那些纸上空谈,将无数爱的措辞和年少的烦恼念给栎树,祈祷着哪天路过老栎树的她能够听见树叶间窸窣的情话。是啊,那只是曾经,曾经罢了。

      老栎树下与他欣赏昭昭银河的少女,两年前就杳无音信了。

      Brahma走过又一盏完全熄灭的路灯,拐进他暂时的避难所。


(二)

      模糊。

      Brahma醒来时在一片断篇的喧嚷里,玻璃外的人大步流星地来来往往,谁也没注意到昏昏睡去的青年。出奇地他能听见心脏猛烈敲击胸膛的声音,清晰的余悸感。 Brahma晃晃脑袋,想尽量克制席卷全身的困意。他最近没怎么睡好,不论是梦境里上演的灰色悲剧,还是为口粮倾尽汗水的奔波。望远镜所见的范围一圈一圈地被烟尘吞噬。只有,也只有那长串的公式,数字是真实的——他搁下笔,露出自嘲的笑容。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3次算错数据了,心不在焉的笔迹,同样书写着他的落寞疲惫。

       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Fred欲言又止的模样。一反常态的心急火燎,Fred深红的双眸下有隐晦的悲伤。他握紧拳头,嗫嚅着吐出含糊的话语:“Brahma,你一定要冷静...”青年这才发觉到事情的端倪。

       空气沉闷了不少,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May...she passed away..”

       Fred说出这句话时浑身颤抖,他其实很怕。恐惧把May死去的事实向Brahma坦白,挚爱的离开对于Brahma会造成多大打击,Fred心知肚明。窗外等候的马车车夫调整好去医院的方向...青年蓦地开口道:“请...带我去埋葬她的墓园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,甚至连声嘶力竭的悲痛都无法透露。泪腺早已干涸,随着May死去的风声而万念俱灰的他,与艰涩流动的时间一起挪动着。被刀剌开口子的疼痛,并非深入骨髓。难以言喻的感情,无法遗忘,更无法倾诉。Brahma的眼神逐渐黯淡,他压抑过久的苦满溢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路途在每个记忆片段的回放中拉长,自己熟知的爱人在他的脑海中一帧帧播放。那是对他来说怎样也不会腻烦的面孔,精致而不毛糙的编发,柔软透着冷香的小手,浓绿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影子,纯粹得令人嫉妒。啊!怎么说她的每个举动都别出心裁,同他的灵魂契合得刚好,没有一丝缝隙,也没有一点多余。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和她相濡以沫的日子?将她搂在怀里的温度,是幸福的温度;噩梦方醒后她的安抚是艰苦生活的慰藉。梦里梦外想要护她一生,都说神给予每个人做梦的权利;但也是恪守“原则”的神啊,把青年的梦捏得支离破碎。Brahma不会感叹生命的转瞬即逝,他只是想她。想她,想她在夏夜晴朗的繁星里。

       旋转着世界舞蹈的星星,什么是我的归途呢?

       我亲爱的。

       恳求你,别落泪。


(三)

        几乎每个少年的夏都是轻狂欢快的,青春期的心焦气躁怎么也没法被大/不/列/颠的风雨浇透。

       那么你呢?你想怎么度过这个夏天?

       如果换做以前的Brahma,他会"嗯..."地敷衍了事,顺势拿走本新书。大概是因为对生身父母已不怀找寻的希望,他在知晓真相后渐渐失了孩子稚气。除去上学,一头扎进天体物理的时间更多。晦涩难懂的公式和天文学里程碑是陪他走完年少的挚友。

       但他现在面对的是May。

       老栎树下的女孩抱膝而坐,语气随挺直的腰板认真起来。Brahma的指尖点在1846年伽勒计算验证海王星存在的那页,初夏沉寂的空气被蝉鸣打破。出于礼貌他没让May久等,想要开口蒙混过去的心理在抬头对上她些许炙热的眼神后消散。恍惚间他感觉时光仿佛倒流回初次遇见的时候。紧紧咬住嘴唇的她有点病弱白,畏生写满少女的绿眸。再次仔细打量这双直白的漂亮眼睛,Brahma发现了与过去大相径庭的情愫。20岁刚出头的女孩更加富有成熟的韵味,May也不外乎如此;迷人的瞳下藏匿着暧昧的感情,和年轻的冲动。

       呃...Brahma?你在听吗... Mr. Integrity?她的嗓音把他拉回,微红的脸颊透露出半掩饰的心意和羞涩。

       糟糕。有点想欺负她。

       你听到了唔!呣唔...被揉脸强行打断,May撅起嘴巴,湿润的视野里却是Brahma罕有的笑。像是有什么洗去剩余的一点疑虑,温热的风拂过老栎树的树梢,摇曳的剪影遮住那触碰。他忽地敛起笑容,为蝴蝶流连般轻柔的吻惊讶。只是一刹那的感觉,就令他沉醉。夏风重奏,4年的爱慕惆怅都在此刻演绎,这含蓄又呕心沥血的,爱。

       May的问话,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,也不是脸红心跳呢喃。心脏,因为这瞬间的接触而融化。他摩挲着她的发,青涩的吻跌落在唇上。

       这就是我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我愿意陪你共度余暇。

       相恋的前4年,白天黑夜的漫长仿佛被快乐削减。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天文望远镜和书中得到的。我们十指相扣,交换彼此的呼吸,逐渐依赖对方。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有心就能走到永恒,却遗忘了自己的卑微。

       倘若我还爱你,就不会逃跑让你一人孤军奋战。

      『我不爱她。』

      『纵使爱也只是我一厢情愿。』

      『所以...请不要让她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!』

      『怎样都好,我会离开她的...求求您,Mr. Melancholy』

      『为什么,为什么要做这么卑鄙的事情呢?』

       啊这自欺欺人的懦夫。

       他跪坐在她的坟头,泪水刺痛麻木的神经。

大概是辅助用的说明:

①时间点是1882年,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。在1882年~1886年间爆发过全球性的经济危机。同时在1882年伦/敦有过大面积空气污染。

②五月的父亲是英/国下议院中的政治领袖,为了巩固政治地位不择手段毁灭女儿的幸福。梵天的父亲从事商业活动,在1852年的经济危机中生意失败,将梵天寄养在政治家朋友家中(即乔罗他家)。

③海王星于1846年被验证。是“笔尖上的行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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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死挖的大坑。感觉好难填。实在太虐的话尽管揍我嗯。

害怕ooc...暂时放了3章,感觉一次性扔有点长(我也没码完)

没时间写文啊高中真的好忙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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