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梵五】隔壁家的孩子


私设幼驯染的梵五,从小就在一起的孩子们。大概会有ooc(?)

这颗糖,送给你们,也送给2010年那个初次遇到花娘的自己,以及——为童年编织出漫漫长梦的米叔。后知后觉地脱去稚气,在十几年后仍会回味糖果的甜腻,浅滩上的笑语。

封面图拿来填词好了(o゚▽゚)o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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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儿童节吧?”他眯起眼眸,偏过脑袋吻了吻少年的面颊。

搬家是件很麻烦的事情。七岁的梵天这么觉得,无聊至极、而且还要把自己折腾地又困又累,大人们真是奇怪的生物。新家坐落在小弄堂里,与外边的喧闹隔着层街,但也说不上门可罗雀。无所谓搬家公司汗流浃背地走动,梵天站在弄堂口发呆。起风了:风里夹杂着汽车的喇叭声,人们议论的八卦和微弱的哭泣声。等等...是谁的伤心被风送到这儿?没有半点犹豫,怀着孩子的勇气想要去一探究竟。

他转身搜寻。果不其然有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小孩,蜷缩在角落里抹眼泪。那团绿毛浑身战栗,反倒是勾起梵天的兴趣。大概是好奇心作祟,刚懂事的他不明白更多礼节,毫不尴尬地抚摩对方的发。

一阵陌生的触感从发梢传来,慌乱之下五月滞住呼吸,眼泪还没有彻底抹净。抬头对上的就是澄澈的栗色眼眸,吓得他差点起身逃跑——

眼睛的主人不慌不忙,仿佛是看出男孩的无措,便拉扯着踉跄站好。六岁孩子那双淡绿难以言状的朦胧,沉淀太多细腻的情感。阳光冲散黯淡,倏地便将五月的模样涂抹完整。尚是泪眼婆娑,但又好像包裹了温和。梵天瞧了眼对方满是泪痕的脸,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就是一递:“别哭啦,小花脸。”他看得有些呆了,不是因为男孩生的副好皮囊,而是因为啜泣而红肿的眼眶。又同情又好笑。

五月终究是收下梵天的纸巾。他的心脏跳得剧烈,对方意味不明的帮助让他觉得有些感动,好感滤镜是这么打上去的。仔细摸摸这包纸巾的空隙处,竟还有颗奶糖。

“我叫梵天,你呢?”“...五月”

这就是他们初次遇见的场景。男孩相信他,他能和隔壁家的孩子有段不错的相处。

不谙世事,五月也是如此。隔壁家的孩子会成为梦魇,他不知道。


弄堂里的孩子要抓一把就是一把,但是没几个愿意跟五月玩。经常滑落的眼泪总让人觉得五月输不起,最初能够耐着性子笑笑,后来就逐渐疏远冷落。五月深知自己身为男孩,这样懦弱得像个小哭包不是好事情。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尽管很努力地克制,却还是会有泪一般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。发小难寻。本以为梵天大概会跟其他人那样渐渐走远,但他没有。上小学后,也许是天性里的顽劣,注定两个隔壁家的孩子在一起玩只会爆发出各式的追逐场面。

就像是现在——“梵天你又欺负人!”五月气急败坏地大喊道,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。而始作俑者正吊儿郎当地坐在树上,满是挑衅的表情貌似是在欣赏这场无意义的追逐。对于梵天来说,他丝毫不害怕五月的眼泪,也不觉得烦躁。更能牵动他心的只有让五月哭的那个人:打自初遇就被单方面裁定的事情,梵天自己也说不明白。

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弄堂里能惹哭五月的只有他,也只能是他。

当然这些奇怪的情感他不会去告诉五月,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多矛盾。初交朋友的孩子没有多想,看着下面还在喊叫的孩子,一种莫名的情愫播种在土壤里。梵天耸耸肩,朝着被抢了灯笼的五月做鬼脸,“有本事就来拿啊?”嬉笑着爬到更高的地方去粘知了了。那双绿色的眼眸该彻底泄气了吧?梵天万万没想到,要泄气的人恐怕是他自己。随着剧烈的震动,整棵树仿佛是要被连根拔起,又似将叶片全部摇落的架势。往繁密间的缝隙望去,真宛若猫追老鼠的年度大戏。为拿回灯笼的五月开始尝试爬树,几次脚滑都导致救援计划以失败告终。努力半晌才够踏出第一步。那样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神色梵天是头次在五月脸上见到。有那么几秒沉浸在爱哭包的蜕变里,然后又忽地认识到大事不妙的梵天,心急火燎地爬下树去。

“这个笨蛋...”千万不要有事啊!

五月是不是忘记了笨手笨脚的他根本就不怎么会爬树啊!

“我说你啊,还好吧...?”真是应验乌鸦嘴,梵天跳下树后,伴随更加剧烈的抖动,五月从细瘦的枝桠上翻滚掉落,以可怕的速度做着自由落体运动。幸亏地面还铺着层叶子,在一定的缓冲下,五月只是略微扭伤脚踝。但他向来皮薄,没过会扭伤的地方就泛起紫色的淤青,糟蹋了纤细而白嫩的腿。听见梵天语气里的着急担忧,五月有点愣神,甚至连生理的疼痛都有些忘记。对方还没等待他的答应,便立刻蹲下,示意把他背回去。

夕阳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打在两个人的孱弱的身体上。两个隔壁家的孩子,回家的路是那般冗长,沉寂。安静得五月能够清晰真切地听到梵天不耍脾气的“对不起”,身体不由得一颤,不知怎地内心满溢的“不原谅”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垂下脑袋,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视线,只得盯向梵天的领口。晃着晃着能看见男孩脖颈隐约透出的白,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在鼻腔内萦绕。要说五月的脸不红肯定是假的,辩解来也是晚霞开的玩笑。他甚至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了,对梵天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,惹得他胸膛里的心脏疯狂。同样热度,同样黏腻,稚嫩的手指抓着他的肩膀,感觉仿佛是抓住是能够相守到长大成人的感觉。脚踝还是疼到不像话的程度,五月却把脸贴到梵天的背脊上露出一抹微笑:“没关系。”也是悸动的感觉,在三年级的夏天里诠释得干干净净。鼻尖凝在一块的汗水。

“别粘着我,热。”

隔壁家的孩子终究还是只说了这么句话。

其实假作童言无忌也不会出问题,但是他不想,因为这很重要。


再次见到隔壁家的那个孩子是六年级的时候。五月的父母双双去外地出差,只得临时把他安置在梵天家中。愈发烦躁起来,临近毕业的时间,班里家里都能见到那个“大麻烦”很是让人难受。当年的小哭包变成母亲嘴中品学兼优的好孩子,让他难受。梵天不屑地迎接来家中暂住的五月,满心是不服,又是别扭。百无聊赖地做着一道又一道的数学题,头皮发麻。隔壁家的孩子仍旧是痛处,逼得他倒是想要秉烛夜读。

“梵天?晚上跟五月一个房间好吗?”梵母探出脑袋来询问自己儿子的意见,“你大伯今天来我们家喝酒,可能要住在客房了。你跟五月睡在一块好了。”看着自家儿子已经有点烧红的脸,梵母愈发打趣地往下说:“毕竟是青梅竹马嘛,关系好也不害臊对吧...”

“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咯?”——“无所谓。”梵天偏过脸咬着牙应声。

大概是吃完晚饭过后,那头绿发准时地拎着一箱换洗衣物和书包出现在房间里。梵天在心里感叹了下便去写作业。五月在收拾好物品后也坐过来做功课,他的思维很灵活,飞速掠过的笔尖,像是辩论家对峙时那么流畅。本来在绞尽脑汁想题目的梵天干脆罢笔,观察五月写作业可比自己写作业好玩多了。或许是目光太过炽热,五月想要不注意到梵天都极为困难。他动动嘴唇,可话还没有说出口,对方则像是被敌军发现的小间谍逃跑了。只有一块奶糖还留在那里,与那个时候的还是同一个牌子。五月有些好奇地剥开糖纸,跟初次见面的味道无差,但又好像多了些什么。他说不上来,想起刚刚梵天离开的背影,嘴里的糖反而味同嚼蜡起来。

方程无解。五月动笔,写上最后的结论。

就像是这份暧昧不清的心情那样。无法被告知是否是失落使然。

梵天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浇着头发,这算是窥视别人吗...冲击着心脏的,是更明显的律动。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反省自己的内心,什么时候从孩子气的欺负变成如此模糊的意味?镜子里自己的胸膛起伏,亦或是染有绯红的腮。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珠,流进那又欲躁狂的心。他怎么想也不是,索性擦干头发接受现实;或许这份心情只有他一人知晓便好,五月现在不需要,也没必要去接受他幼稚的感情。梵天起身走出卫生间,想去找点牛奶解决喉咙的干涩。

“睡着了吗...?”黑暗里只能够听见匀速的呼吸声,梵天蹑手蹑脚地打开台灯,一边把亮度往暗了的调一边开始熬夜写作业的浩大工程。大概是五月也在旁边写的缘故,不觉间效率竟提高不少,把剩下的那点疑难杂症解决掉就行。“沙沙”“沙沙”是翻页的声音,在呼吸声的间隔中穿插播放,别有一番夜晚的味道。结束最后几分钟的作业时间,熄灯、睡觉。所有的动作都被床上那团酣睡的孩子打断,两条被子互相缠绕着没有幸免于五月的拥抱。你这样睡觉我该盖什么啊...尽管内心有几百个不愿意,梵天还是勉强伸出双臂将五月圈在怀里。他不愿吵醒他,因为他懂,怀里的男孩活在那种重点初中的期盼里,黑眼圈也该差不多了。

小哭包真的长大了。过去泪水流过的痕迹也被微笑的印记替代,内心却逐渐被不安的情绪笼罩。如果时光流逝,曾经是隔壁家的孩子也再回不来了吧。未来的事情无法想象,谁也不能预料延续这童年的线还能否再蔓延下去。就是那么一瞬恐惧怂恿着梵天去触碰,那普通的温度。唇瓣终究还是蹭了下五月的脸蛋,他整个人都是这么清秀柔软,量谁见到睡颜都会为之心动。“我多希望——

“你能跟我一起....

“这样自私的愿望,说给你听真是不好啊。”

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的梵天夺回松垮的被褥,转过身睡觉去了。

等到梵天在晦暗里沉入梦乡,五月才睁开眼眸。他的脸滚烫得不行。尽管总是被隔壁家的孩子欺负,但他从来没有讨厌过梵天。就算再怎么麻烦他,梵天也从未把自己看作是累赘。他们互相刁难,互相做着隔壁家的孩子。到现在互相怀揣着相同自私罪孽的愿望,五月激动得缩成一团。那颗奶糖的甜味散逸开来,像是梵天给人的感觉般流连在唇齿间,温柔地包裹着他的口腔。

好梦。


过的最后一个六一是在初一的夜晚。毕业考的时候梵天正常水平发挥,而被寄予厚望的五月却像是从当年那颗树上翻滚下来,没考出重点的味道。九年义务制教育,不想读也得读,这缘分总似剪不断。还是同个学校,同个班,位置也是前后桌,说是神明在暗中指点迷津都有人信。

“我说,无聊吗?”没想到初中的儿童节也同小学的如出一辙,放学路上梵天叼根麦秸杆,手臂枕着脖子走在前面。

“没有啊,毕竟是最后一个儿童节了。这样收尾也不错吧...”五月低头看着没喝完的奶茶嗫嚅道。

“是这样吗?”“是这样啊。”

走在前面的梵天忽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,埋在阴影里的眼眸,久违的栗色中藏匿着的情绪。他的表情很怪,是五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。“把手伸过来吧。”少年压低嗓音,像是交换秘密似地,小心翼翼地把攥紧的奶糖交到五月手里。温热到要融化的程度,略微变形的糖果,带着奶香,让少年回忆起不少事情。为什么人们都偏爱甜腻的味道呢?转瞬即逝的童年时光,并没有把所有人的纯真和梦吹跑。大概是这样,就连那份喜欢都是不带任何杂秽的。萌动的种子抽出嫩绿的芽眼,和梦里梦外那个孩子的眸色像极了。

是的,就像是嚼着奶糖和你一起这般幸福的时光,也想要在幼稚落幕前享受。

或许在这之后大概就是分别。就是未来可能形同陌路的结局。甚至连那个想要拿来比较的隔壁家的孩子,都消失了啊。

“五月...”梵天有点恍惚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,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会顺着时间悄悄溜走。留声机里唱的物是人非在梦醒之前不会理解。童年的末尾站着两个五月,到底哪个是他所期望的,尚如孩童般懵懂无知。你知道吗?我憧憬为理想付诸实践的你。可我害怕时间流逝,我害怕改变,我害怕童年流走而那个曾是邻家幼童的小哭包消失。因为父母在幼时工作不稳定的缘故,每次搬家的新环境让我特别厌恶。我的世界,就像是一个永恒的新房,再怎么富丽堂皇也满是甲醛和笨充斥的有毒空间。不可抗力,让我全身的毛孔战栗。

但是你出现了。你真的爱哭得不像是个男孩,我这么给你贴标签你大概会觉得无礼吧?抱歉,我就是那样的存在。隔壁家的孩子,粘牙的牛轧糖。很重要话没办法说给你听,我很对不起。我是那样的懦夫,很难过,很抱歉。

无意识地拥抱着眼前的人,绿发少年早就不再是当年的男孩。只是他又再次露出坚毅而不可动摇的表情,憋红脸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:

“我也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就算儿童节已经过去,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。”

不可能做到永远,但至少是我的誓言。所以那是你眼睛花了,根本没有两个五月。只有我这一个会陪着你闹,你也从不会丢开我。相辅相成,在童年的末尾,是给我们自己的结语,也是祝福。

腰间的力度仿佛是要将自己禁锢,他早也有过不可理喻的冲动。但是未尝义无反顾,又怎么知道这朦胧的感情不能开出烂漫的花海呢。互相亲吻着对方的脸颊,在下一个儿童节的到来,十指相扣地走下去吧。隔壁家的孩子。

“好。”他答应道,将嘴里甜得发腻的奶糖渡给属于他的、任性的孩子。

附:后面写得有些糙,学业问题很久没有磨合这两个人的性格所以可能会觉得有点怪。其次是关于cp的事情,这篇文里面是竹马式的梵五。梵天的在活动里的留言给我的印象是个很孱弱却无人在意的少年;五月在大事面前的果断,是这篇里面主要想体现的。

如果有困难我们会互相扶持,别再逃避。这两个小可爱的感情线便是这么构建而起,互相拯救,唤醒光明。再次感谢米叔,也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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